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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一直以為不會再聽到這個名字。

  在新聞之前,我最後一次對他的印象是他去了某個建築公司當泥水工人,公司有乙組球隊,他也在裡頭打球,也許和蔣智聰等人在一起。

  我不知道這是真的還是假的,但是至少就是有個這樣的印象。之後,我以為我不會再聽到他的名字。

  當我瞥見「前職棒球星許文雄盜牛樟 晚間移送高檢」的標題那瞬間,我突然想起「鐵捕涂忠男長期失業、賭博 遭妻子訴請離婚獲准」這個標題。

  不管原因是什麼,那曾經你深深喜愛過的人竟然是如此登上報紙版面,對照以前他們曾經佔據過運動版的那段時間……

  多麼讓人不勝唏噓。

  我不知道其他人對許文雄的印象是什麼,也許覺得他很可惡,也許不想提到他,也許……在曾經在某些時候會想,如果一切不是這樣,那該有多好。

  不提這些了,來講個故事吧,這故事我想在報紙裡找不到,不過在撲天蓋地的斥責聲中,我想記下一個不太一樣的故事,或許那個簽賭放水、偷採牛樟的是許文雄,但我要說的故事主角,也是,他們是同一個人。

  故事是這樣的:有些時候緯來的轉播會照休息室裡面的球員在做什麼,有些球員會吃瓜子、聊天、玩手套,準備上場的準備上場,沒得上場的巴望可以上場。

  我曾經幾次看到許文雄背靠著牆,懶洋洋的坐在休息室的最後面,就像一隻靠著樹的熊。他低著頭,視線集中在手上的棒球上,摸索著、握著、旋轉,把球往自己胸口丟,然後讓球掉回手上。

  有一陣子我搞不懂他在做什麼,直到吾友火風告訴我,這是一種練習變化球的方法,他在練習控制變化球。

  我不知道其他的投手會不會也這樣做,也許會,只是鏡頭沒照到。我有印象的只有許文雄一次又一次丟球的場景而已,他坐在休息室的藍色背景前,頭上的日光燈微微放著白光,然後他看著手上的球,用巧妙的手勢旋轉,往胸口丟,試著丟在同一個點上,再接回手上,再丟……。

  當他上場的時候,那單指曲球、或是變速球能投得這麼好,似乎不只是天份而已,還有一些天份之外的東西。

  也許有一天,十年後、二十年後,不會有人再記得許文雄真正投球的姿態。也許到了那天你打開搜尋引擎打上「許文雄」三個字,只會看到指責、痛罵,還有被搜尋引擎用排名機制推到最上頭那「簽賭放水」「偷採牛樟」的新聞,就像現在搜尋「涂忠男」一樣,只看得到他沈迷賭博、被訴請離婚,再也沒人記得「只有他接的住許金木的球」這件事情,也沒人記得他接許金木的球是怎樣的姿態,或是他在球場上指揮得宜,讓三商虎叱吒風雲的相貌。

  所以我要把這個故事記下來,在我淡忘之前,在所有人淡忘之前。

  這也是許文雄,一個有關於許文雄的故事,有點小、有點不一樣。但是每當看到他的名字,我總會想到那坐在休息室的日光燈下,一次又一次朝自己丟球的畫面,也許,這是我最願意記住的那個許文雄吧。

  許文雄,啊!許文雄。

  千言萬語難以說盡,無限慨嘆,只得一聲「啊!許文雄」……如此而已。無涯霽青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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